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匈牙利布达佩斯,沙发客欧洲行迹(四)

匈牙利布达佩斯,沙发客欧洲行迹(四)

计划行程的时候,是打算贴着德国把周边国家绕一圈。从地图上看,如果去布达佩斯的话,就要多绕好远一块路,才能再兜回到原来的路线。本来想,要不然就不去了吧,但考虑再三,最后还是决定去了。绕圈就绕吧,就算回来要坐9个小时的火车,就当中途休息一下。

提起匈牙利,最容易想到的就是那群情激昂的匈牙利舞曲,其他的,似乎也就没什么了。就我个人而言,匈牙利和巴塞罗那一样,是老早就在心里想着,以后要去的地方。小学的时候上艺术班学美术,有一次班里来了一群白皮肤的外国人参观,大家都围着我转,一个大叔还举着相机要给我照相。小时候没见过外国人,当时吓的我连头都没敢抬,也不知道最后那大叔是不是照了我的背影。两个阿姨站在我身后,指着我的画讨论了好久,最后一个阿姨面容慈祥的对着我说,very good。后来,听老师说,他们是匈牙利来的,从那以后,我对匈牙利的印象就特好。

匈牙利布达佩斯

大学课余有各种活动,刚开学有一阵子闲来无事,杂七杂八的相关的不相关的活动,有空就去凑热闹。去过一次保加利亚语课,认识了Gabor。他是从匈牙利布达佩斯来的交换生,历史学博士,对德国历史尤其感兴趣。他是我见过的最高的人,估摸着差不多能有2米,戴着远视眼镜,透过镜片,总是笑眯眯的眼睛被放大了一圈。后来,我们在自习室碰过三次面,说话也不多。知道我春假要去布达佩斯,他给我留了联系方式,说,到时候我就回家了,来布达佩斯找我吧。

上午还在斯洛伐克顶风冒雪,下午5点到了布达佩斯,就是晴空万里春意暖人了。因为那天是复活节前的周日,Gabor回父母家过节了,说最早也要晚上7点半才能赶回来。我们先在市区逛了两个多小时,从亚历山大广场一路走到多瑙河畔。可能是天气好,也可能是本来就偏心,总之感觉匈牙利的建筑和之前在德国、捷克、斯洛伐克和奥地利看到的都不同,觉得匈牙利更漂亮,更有“异国风情”,满街的中欧古典建筑,神秘浪漫又有气势。但细想,其实这些国家的建筑应该都算日耳曼风格,大差不差,尤其是奥地利和匈牙利,一百年前还是一个奥匈帝国,就更应该不分你我了。

不过,从语言角度来看,匈牙利应该还是有其浓郁自身特色的。匈牙利语和其他欧洲任何一种语言都相差很大,几乎没有共通性,就像汉语,是一门自身比较独立的语言。这不仅意味着这样的语言学起来费劲,同样也代表以此语言为母语的人要学其他语言是同样困难。所以,后来Gabor说,这就是为什么匈牙利人的英语是整个欧洲最差的,在匈牙利,会说两种语言的就是出类拔萃了,能说三种语言的,那基本都得是语言学家才成。但是,在欧洲其他地方,尤其是荷兰和比利时,据说连普通的卡车司机都是熟练掌握四门语言。

匈牙利布达佩斯

匈牙利还有自己的货币,而且比率特别大,当时我们1欧元换了将近300福林(匈牙利货币)。手里拿着面值5000福林的纸币,觉得自己特有钱。后来问了Gabor,他说福林最大面额是两万,真后悔没问他要来合个影。

匈牙利布达佩斯

6点多,太阳开始落山,多瑙河边彩霞满天。布达佩斯沿多瑙河分成东西两半,西边布达,东边佩斯,两个分开的城市不断发展扩张,后来才统一成为一个城市。河西多山地,紧挨着河一座小山拔地而起,山顶的旧王宫气势宏伟,是整个布达佩斯地势最高的建筑;而河东则是平地,市区更发达繁华,同样器宇不凡的政府议会大厦在河东,与河西山顶的旧王宫隔河狮虎相望。

晚上,河边刮起了大风,我们冷的都觉得自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可怜兮兮。7点半多,终于和Gabor碰了面,晚上一起去吃了晚饭,然后一边逛悠着往家走,一边听他给我们介绍景点。知道匈牙利烈酒出名,回家就问Gabor,家里有没有烈酒,结果他打开冰箱橱子,翻翻找找居然摆出了7瓶,度数都在40度左右,有的还没开封。

其实在英国,大家泡吧不常喝烈酒,都是啤酒居多,即使要喝也是混在鸡尾酒里,当汽水慢慢喝。一共只见过一次特豪放的喝法,是在学校的俄国学联晚会上。俄国人喝起伏特加来不要命也是举世闻名的,一群男生高喊“乌拉”,一碰杯,仰头就是一口闷,而且还一杯一杯连着喝,旁边看着都过瘾。好奇心使然,老早就想亲自尝试一下那是什么感觉,这回可让我逮着机会了。那晚我和Gabor面对面干坐着,连灌8杯,当时其实也没想要喝很多,只想每样都尝一下。后来想来都觉得后怕,突然就那么个喝法,没酒精中毒就算万幸,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,我当时也真够神勇的。

那天除了知道了干喝烈酒的感觉,还捎带着把失忆的奇妙感觉也体验了一把。那晚后来发生的事我都不知道,第二天早上起床,自己是怎么躺到那里,怎么睡下的,全忘了。后来问朋友,我都干了什么,结果是让我更加自豪:我让Gabor在电脑上帮我们查了第二天的火车时间和火车站,设了闹钟,怕晚上冷问他多要了条毯子,还就一个像山寨纳尼亚的电影和他热烈的争论了一通。

我本来觉得,自己要是什么时候说不出英语了,那才叫真的喝多了,但现在看来,也许并不是这么回事。想起一个捷克的朋友和我说过,她一喝醉就开始不停地讲丹麦语,而且颇为熟练,但其实,她丹麦语只懂得几个简单的词。

第二天早上我们老早就起床了,Gabor快到9点钟才起来。我们睡在客厅的沙发上,他从自己的屋里出来的时侯,还先敲了一下自己屋的门,我喊了声早上好,他才推门出来。看他的样子,也明显是昨晚喝多了。没有胃口,早饭都没太怎么吃,我说头痛,Gabor说,洗个澡吧,会好点儿,正好我先去躺会儿。

因为还要赶12点的火车,都收拾好了后,我们差不多10点出了门。虽然也是醉酒后头痛难受,Gabor还是和我们一起出去了。那天天气很好,一出门,阳光便灿烂的晒在脸上,顿时感觉好多了。因为是复活节,大街上基本没什么人,街道都很安静,但一到河边景点,就立马人潮熙攘。Gabor领着我们逛了一下,快到12点,就送我们去了火车站。

因为要坐9个小时的火车,事先在火车站买吃的。水果摊的老爷爷脾气相当不好,我要伸手挑橙子两次都被他吼开。Gabor当起了我们翻译,说,这里的水果摊不让自己挑,要店主亲自给你盛。后来,买点心的时候,我们零钱不够,他二话不说,掏出零钱把零头补齐。买好东西,我们提着大包小包,晕头转向的跟着Gabor奔向火车,刚好提前10分钟左右。

分别的时候,说了谢谢,我踮起脚,想和Gabor拥抱了一下,但他却没什么反应,我退回来,正觉尴尬,他却笑了,说,在匈牙利,我们的习俗是吻脸颊。

我也笑了,说,好啊,那我们再来一次。

Gabor弯下腰,在我的脸上左右分别吻了一下。

看着我们上火车后,Gabor才走。

火车很空,是那种分隔间的。我们找了一间,里面坐着两个老奶奶,进去坐下,开始吃东西。

其实想来,和Gabor的交情不算深,在杜伦的时候一共见过3次面,没说过几次话,后来在网上也没怎么联系,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的国。临去欧洲前1个多周,我发信息说,要去布达佩斯,他说,好啊,你要是还没找住的地方,来我这里好了。

会说的不做,真做的从来不多说。

过了几站,老奶奶下车了,隔间里只剩我们。把窗帘拉上,我躺下就睡着了。有个说法,我现在终于用亲身体验证明了其正确性:说自己醉了的从来都是清醒的,一直说自己没醉的那铁定是喝高了。

9个小时,可要好好休息休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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