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斯洛文尼亞盧布爾雅那,沙發客歐洲行跡(五)

斯洛文尼亞盧布爾雅那,沙發客歐洲行跡(五)

盧布爾雅那,斯洛文尼亞首都。

要不是去歐洲設定路線的時候捧着地圖好一頓研究,還真沒聽說過這個地方,別說首都,就是斯洛文尼亞這個國家具體在哪,我也不清楚。從歐洲回來後,有一次,一個英國朋友問我,歐洲都去了哪,我說到盧布爾雅那的時候,他打斷了我,問,那是哪?我一愣,說,在斯洛文尼亞啊?朋友臉上繼續的一臉茫然。斯洛文尼亞首都?你不知道麼?我聲音變得猶豫。他搖着頭,說,從來沒聽說過。哎呀,盧布爾雅那,斯洛文尼亞的首都嘛!我說的特別理所當然,就好象這是天經地義人人皆知的常識一樣。朋友一撇嘴,滿是諷刺的說,對,就是,就好像你一直就知道盧布爾雅那是斯洛文尼亞首都一樣。我們都笑了。

斯洛文尼亞

說實話,盧布爾雅那的確不是什麼旅遊城市,整個斯洛文尼亞也不太以旅遊著稱。選擇去那裡完全是因為繞道去了布達佩斯,再回奧地利不想走回頭路,只有再從盧布爾雅那繞。本來還想順路去一下克羅地亞的薩格勒布,結果臨行前才發現克羅地亞不是申根簽證區,要去還要另簽,只好作罷。

從布達佩斯到盧布爾雅那,坐火車要9個小時,這還是時間最短的了,其他線路少說都要10多個小時。在火車上睡了個昏天黑地,不知不覺就到了,一看表,已是晚上9點多了。

下了火車,也沒有室內大廳,頭頂上一個棚子,旁邊走幾步直接就是馬路。冷風嗖嗖的往脖子裡灌,四下漆黑一片,隱約可見零散的幾個作坊樣灰頭土臉的小房子,也是黑燈瞎火的。同一站下車的也沒多少人,大家都是自顧自的低着頭,行色匆匆。事先和宿主Almir約好,在有大M標誌的麥當勞門口等他來接。

等了15分鐘,Almir才姍姍來遲。來歐洲之前找沙發的時候,看照片知道,Almir是本次旅行眾多宿主中僅有的兩大單身帥哥之一。真的見面之後,不僅再次感嘆,真是大部分歐洲男生本人看着比照片上好很多。Almir個頭不算太高,不到1米八,很舒服的高度,說話不用仰的脖子疼;他穿着休閒,一身黑色,和濃密的黑色頭髮倒也相稱,濃眉大眼,五官精緻,永遠一副笑模樣。

從火車站到他家走路大約15分鐘。Almir為人熱情,有說不完的話,而且英語驚人的好,流利的美語說的有板有眼。我忍不住問,你是去過美國麼?他答,沒有。我又問,那你大學學英語麼?他說,不是,我學社會學和音樂,我唱男高音的呢。我更吃驚了,說,你的英語超級好,我都差點以為你是美國人了。

Almir本來就笑盈盈的臉這下笑的更開心了,說,我以前室友有一個是美國人,可能是受他影響吧。

說到室友,Almir講起來就不算完。他說,以前住學生宿舍,和很多歐洲交換生住一起,那些歐洲學生實在是太能鬧騰了,幾乎天天開派對,沒個清閒,最後他只好搬出來住。

和大家一起玩一玩不好麼?為什麼要搬走?我問。

一開始是很有意思啊,各個國家的人一起,喝酒啊,胡鬧啊,可老這樣也不行啊,都沒個消停,什麼都幹不了,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,只能搬出來,現在我住的地方,就好多了。Almir說話語氣很輕鬆隨便,中間加很多口頭禪,就像講笑話,說幾句就笑個不停。

Almir的室友是個法國女生,長的比較彪悍,就算是長頭髮,打眼一看我也以為是個男生。晚上大家一起坐在電視前聊天,Almir先是把茶几上的一大盤復活節巧克力蛋端給我們吃,後來又問,你們餓不餓,要不要叫批薩。因為已經很晚了,加上在火車上吃了很多點心,也不餓,就說了謝謝,不用。

那個法國女生很友善,跟我們說,她家在巴黎,當年來盧布爾雅那旅遊,然後就無可救藥的愛上這裡,後來又回來訪友,現在已經來半年了,而且還打算繼續長久的呆下去。至於是什麼樣的朋友,能讓她放棄巴黎的光環,來到這麼一個偏僻荒涼的地方久住,就不多問了。她一直滿臉幸福的說,哎喲,這裡真是一個奇妙的地方,我太喜歡了。我坐在一邊,臉上笑着附和,心裡就納悶了,一個從小在巴黎的繁華與驕傲中長大的人,怎麼能屈就於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,如此之久,還整天悠哉游哉樂享其中。

本來就只是把盧布爾雅那當成中專站,第二天上午的火車,就回奧地利。第二天早上要早起,想在市區逛兩個小時再走。Almir問清了我們起床的時間,說要和我們一起早起,領着我們轉一轉市中心。

大清早起床,收拾利索了,差不多快7點,Almir從他屋裡出來了。和昨晚的休閒T恤風格完全不同,他換上了一件灰黑色菱形圖案的毛衣,很有紳士派頭,頭戴一頂黑色冷帽,又多了一副痞子相。只那一眼,我當時居然沒忍住,哇哦的感嘆了一聲。Almir從我身邊走過,看了我一眼,依然一臉輕鬆自在的笑容。去廚房接了杯水,穿上一件黑色呢子外套,圍上黑色圍巾,拿了鑰匙,說,準備好了?那我們走吧。

麻煩你了,跟着我們起這麼早,真是不好意思。看着他還有些惺忪的睡眼,我抱歉的說。

嗨,沒事。Almir淡淡的一笑。

早上7點多而已,馬路上已經是人來人往了。之前在德國和奧地利,早上9點多的馬路上還沒什麼人,一片安靜蕭條。我問,今天是什麼日子麼?怎麼這麼早,路上就這麼多人?

這就是我們最正常的樣子啊。Almir答。

在德國可不是這樣。我說。

哈哈,我們可比德國人勤勞多啦。Almir依舊一副陽光燦爛的表情。

Almir就像是一個不斷散發着樂觀精神的泉眼,老是笑,也老是有說不完的話。一路上,我們不知道怎麼的就聊起了哈利波特,後來又不知怎麼的扯到了他來英國找我,一起去看拍哈利波特的安尼克城堡。後來,我回了英國,他在網上跟我說,要去美國大學參加面試,我自然是給他鼓勁加油,他當時居然表現的特感動,好一個說謝謝,最後還來了句,愛你,姑娘。看的我當時愣了半天。

我們氣喘吁吁的爬到山頂,看了眼城堡,隔霧遠眺了一下阿爾卑斯山的雪頂,就匆匆下山了。去市中心走了走,看到很多店都關着門。Almir說,最近國家經濟情況不好,很多店家都倒閉了,市中心最好的位置,店面都空了那麼多家。

2個小時不到,盧布爾雅那就基本看完了。其實真沒什麼,並排三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橋,還有旁邊的一尊窮詩人銅像,居然就是最標緻性的景點。

Almir送我們去火車站之前,先領我們去了一家便利店買早點,說那裡的東西比火車站的便宜。我們在那裡買了早餐,他一出門,就在馬路上邊走邊吃,還自己笑嘻嘻的說,哈,我現在怎麼感覺就跟來旅遊的一樣。

Almir把我們送到火車站就走了。站着等車,眼前一趟趟開來的火車都被塗鴉畫的色彩斑斕。過了一會兒,好歹一趟乾淨的沒有塗鴉的火車來了,是奧地利的車。坐在車上,心裡不自覺又想起了那個法國女生,就一直琢磨,想她為什麼能拋棄巴黎,能在盧布爾雅那生活的這麼滋潤。

後來回到英國,和朋友聊起此事,朋友說,這不奇怪,也許她是厭倦了大城市的喧囂,巴黎其實也沒有人想象的那麼美好。

是啊,有多少人,是從小在大城市長大,習慣了那裡的喧囂,心裡卻渴望歸園田居;而打小村鎮鄉野長大的孩子,都是一門心思的要往大城市跑。其實,生活中這樣的矛盾比比皆是:放假了懷念開學,開學了又盼着放假;夏天喜歡冬天,冬天又念着夏天;小時候盼着長大,等真長大了,又想還是當小孩兒好。

總之啊,得不到的,也許永遠都是最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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